有人說,回憶是一座橋。
是的,一切都要從回憶開始說起……
不知是否年歲愈大,那些兒時的回憶便會如雨后春筍般瘋狂的浮現,縈繞在腦海久久不愿散去……
槐林五月漾瓊花,郁郁芬芳醉萬家,春水碧波飄落處,浮香一路到天涯。——無名
老家的門前曾有一株茂盛的大槐樹,每到盛夏花期來臨時,一串串潔白的槐花綴滿樹枝,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素雅的清香,沁人心脾。可那高大的槐樹有著幼小的我不可企及的高度,我只能像個小饞貓似的眼巴巴的站在樹下望著滿樹香甜的槐蕊,期盼著父親從遠方歸來,帶我折下這滿樹的芬芳……
孩提時,父母一直奔忙在各個工地,回家陪我的次數屈指可數。我是跟著外公外婆長大的“留守兒童”。記得有一次,受了小朋友的欺負。他們指著我嘲笑著說從來沒有爸爸媽媽來給我開家長會。我委屈的跑回家,執拗的要去找爸爸媽媽,哭訴著問道“他們去哪了?為什么不陪我?他們什么時候才會回來?”年邁的外公微笑著抱起哭的淚眼婆娑的我,安慰道:“你不是喜歡彩虹嗎,爸爸媽媽去修和彩虹一樣的大橋去了呀!”聽罷,我收起了眼淚,破涕為笑。自那時起,雨過天晴后的七彩光譜便成為我心底隱藏的最大的驕傲,大橋便似圖騰般存在于我稚嫩的腦海中,充滿了景仰與敬畏。
冷香縈遍紅橋夢,夢覺城笳。月上桃花,雨歇春寒燕子家。箜篌別后誰能鼓,斷腸天涯。暗損韶華,一縷茶煙透碧紗。——納蘭性德《采桑子》
從古至今,橋的出現似乎總是伴隨了離別傷感與惆悵。不論是白娘子與許仙的斷橋殘雪還是牛郎與織女的鵲橋相會,都是那樣的凄美動人。在我的印象里,母親一直是堅韌的,她如同所有默默付出的橋嫂般,獨自承擔著一切的家庭瑣碎。我曾埋怨過她的過于剛強而缺少了女人天生的柔情,直至某天偶然發現平時不茍言笑的母親竟對著電視,反復吟唱著鄧麗君的《真的好想你》,也許只有在四下無人的時候,堅強的母親才敢微微的釋放出自己沉寂了多年的情感。韶華傾負,不知是否有些許遺憾。可每每問及母親是否后悔追隨父親輾轉這么多年,她卻幸福的回答“我早已習慣了守望與等待...”
胡馬依北風,越鳥巢南枝。——漢·無名氏《古詩·行行重行行》
前年冬天,叔叔病倒在工地。重病不治的叔叔臨終最后的執念,便是要將自己的骨灰,連同對這世間所有的眷戀全部拋諸在這滾滾長江水中,埋葬在他曾奮戰過一生的大橋下……葉落歸根,狐死首丘。可我們這些大橋人啊!背井離鄉一輩子,也許真的等到魂歸故里的那一刻才發現,原來我們的一切早已深深扎根在這份榮光的事業上,大橋,才是我們真正的歸宿與信仰啊!
淺望幸福,不訴離殤
風雨一甲子,蘊含了幾代人的心血與希望,是的,大橋局與我們而言,已不是單純一份工作那樣簡單。是連山到海隅的英雄夢想;是橋如虹,水如空,一葉漂然煙雨中的浪漫希冀;是家人天南地北的遙相守望……它積淀了我們太多的情感與寄托,儼然成為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!是的,它必將帶著我們大橋人的所有夢想與希望,繼續輝煌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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